这深宫之中都是人精,哪会相信这么巧合的事。
可提前设下陷阱让人跳,跟无辜可怜靠幸运避开。自然那是后者显得没有心机,更加令人怜惜。
“我……”南殊其实不用解释,只需红着眼睛,站在原地便行了。
也算是她走运,这件事刚好与殿下送鱼汤来了个巧合。每日午膳刘进忠都给她送汤水,这事她知道,殿下知道,除此之外就无人知道了。
如今这些人越是怀疑,殿下便越是相信,她连解释都不用。
“殊承徽。”就连太子妃也微微拧着眉问:“这件事你还有什么可解释的?”
宋怀宴也跟着看去,只有他心中清楚,这段时日他每日给他送汤水,她不吃是因为撑的晚膳吃不下。
然而南殊却摇了摇头:“嫔妾没什么可说的。”
南殊故意不解释,平日里乖顺可人太子殿下享受够了,不还是照样没将你放在心上?
男人都一样,不拿他当回事他反而心里不得劲儿。
果然,她悄悄掀开眼帘看了眼,太子殿下握住扶手的手都要捏碎了。
“若是下毒的是我们,只怕是第一晚就死了,哪里有这么好运?就像是提前知道的一样。”张承徽见无人反驳,也跟着接话。
哪知南殊就盯上她了:“你什么意思?”
南殊满脸委屈,冷笑着道:“搜了琼玉楼没查出东西你不信。问了小方子,说不是我做的你也不信。”
“怎么?袁奉仪害了我,死了就必须是我杀的?”南殊嗓音娇柔,哪怕是咄咄逼人都显得格外好听。
“张承徽是不是非要我死了,或者我说人是我杀的,你才满意?”
南殊分明未曾掉一滴泪,可众妃嫔心中都有念头,她是当真儿委屈。
袁奉仪动的手害她,死了还要牵扯到她头上,惹她一身腥。
南殊身子摇摇欲坠,顺着椅子跌坐下来:“嫔妾心中实在是委屈,今日这一切的一切嫔妾都是半点儿不知,也并未害过任何一个人……”
“分明……”她颤抖着:“分明是袁奉仪害的我,我什么也没做,怎么……”
“怎么就变成了这样。”她素白的脸扬起,一颗泪从眼角滑落。
纤细的身子微微颤抖,到底是咬着唇无声的落下泪来。
刘进忠带着太医从琼玉楼中匆匆赶了回来。
“不仅饭菜中下了,茶水里也有。”刘进忠弯着身子,下了药的东西就放在托盘中。
宋怀宴紧紧握住扶手的掌心放开,看向地下的小方子,语气深冷:“这些是你下的?”
小方子磕头:“是奴才,这几日小主总是吃不下膳食,奴才见今日有机会就趁机下了。”
话音落下,那下了药的茶盏就砸在张承徽脚下。她吓的心都要从嗓子眼跳出来,手忙脚乱的往往后躲。
可还是有茶水溅到她脚上,袁奉仪的死状历历在目,她吓得几乎是破身尖叫。
“啊啊啊啊——”
张承徽吓得喉咙都要喊破了:“啊啊我的腿,我的腿——”
宋怀宴大怒:“还不滚下去。”侍卫立即上前,张承徽挣扎着脸上的纱巾掉了下来,露出满是伤痕的脸。
她吓得惊慌失措,满脸是泪带着伤疤的脸上比袁奉仪好不到哪里去。
等张承徽被拖走才安静下来,太子殿下也冷着脸从椅子上起身。
“将袁奉仪的尸首给孤扔出宫。”后宫妃嫔死在宫中基本都是厚葬,哪怕是之前李良媛殿下都给了体面。
袁奉仪选秀入宫死了却将尸首送回去,这可是让袁家祖祖辈辈都抬不起头。
“这……”连太子妃都有些犹豫:“凶手还没找到。”然而刚开口,宋怀宴便瞥了她一眼,按捺住暴怒:“你是太子妃,人是如何死的你不查?”
这就差点儿说她无用了,太子妃吓得立即跪下:“嫔妾认罪。”
“限你三日找出凶手,否则这后宫你也不用管了。”殿下在这么多人面上不给她脸面,太子妃扶着嬷嬷的手颤抖,强忍着委屈。
底下众人早就吓傻,众妃嫔跪地。
刘进忠试探着问道:“那寻春和这两个小太监——”
“太监告发有功不牵连家人,赐自尽,至于宫女……”宋怀宴的目光看向地上,目光冷冽:“杖杀!”
侍卫很快就将人拖了下去,宋怀宴往下一路走到南殊面前才停下。
他弯下腰,双手落在她面前,要扶起南殊:“今日委屈你了。”
南殊转身躲开他的手,撑着椅子站了起来,淡淡道:“嫔妾不敢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