余女士看林半夏突然停在了原地,身边的人不停撞着林半夏的肩膀过去,心里着急,不由地挤了过去。
“你个傻孩子,想什么呢!”
一掌拍在林半夏的后脑勺上,不重,反而留下温热的触感。
一手拉着行李箱,一手扯着林半夏,就往人少的角落走。
这时候黎时晏也走了过来,眼里是她最熟悉的笑。
温润干净的声音的在耳边响起。
“夏夏,欢迎回家。”
余女士的眼神不停在两人身上打转,不由地叹了一口气。
老天爷真是不长眼,生生拆散有情人。
但还好,时晏回来了,误会解开了,过去的错误也有修正的机会。
余女士用手肘撞了撞还在出神的林半夏,“夏夏,时晏刚回国没多久,听说你今天回来,立马说要来接你。”
“你爸做了你爱吃的菜,腾不出手,刚好时晏开车送我过来了。”
为了方便进出,出口的玻璃门都大开着,冬天特有的冷空气不停地窜进鼻腔。
站里的暖气又开的十足,不免让人一阵冷一阵热。
林半夏有点喘不上气,她身体里升起荒谬的错轨感。
余女士絮絮叨叨的声音不停,黎时晏接过了她的箱子,修长的手指搭在上面。
她用示意的眼神看过去,黎时晏却侧过头故意不看她。
余女士猛地拍了一下掌,“哎呦”一声,“我在这说什么,人多嘈杂的,走,回家慢慢说。”
今天余女士格外高兴,换上了许久不穿的羊毛衣服,熨烫得没有一丝褶皱,画了细细的眉毛,头发也是刚卷过的。
一路上都握着林半夏的手不放,说着她不在的这段时间,家里和周围发生的大小事。
谁谁结婚了,新娘家要了多少彩礼。
哪家老人又去世了。
就是某个地方新修了一个水池,汽车经过的时候,余女士也得一一给林半夏指出去。
就像要给她恶补她过去不在的几个月时光。
林半夏强打着精神,却始终兴致缺缺。
城市里多了什么,别人家的生老病死,她不感兴趣。
只是余女士饶有兴致,她不好开口打断。
黎时晏实在太了解她,一上车就给她留了一线窗子,让她不至于太晕车。
她听到耳边呼啸的风声,突然有一阵恍惚。
那里,漫山遍野都是凌乱的风。
在那里的时候不觉得,现在离开了,却发现那段记忆早就铭记在心。
哪怕是一枚蒲公英的种子,也悄悄在她心底生了根。
余女士察觉到女儿脸上的疲惫,终于停下喋喋不休,让林半夏靠着她休息会。
车厢陷入沉默,林半夏依旧望着窗外出神。
临近春节,路上有点堵车,车流汇聚,在城市的甬道慢慢爬行,不见头也不见尾。
车子在小区门口稳稳停下,黎时晏先行下车,从后备箱帮林半夏把箱子提下来。
余女士领着林半夏,不停地道谢。
“小晏,今天真是辛苦你了啊,平常你帮我们老两口跑上跑下就算了,接孩子的事也得麻烦你。”
余女士的脸笑得灿烂,抹着口红的嘴唇张张合合。
“走,去阿姨家吃饭嘛,今天你林叔可是花心思弄了几个菜,你也能和小夏聊聊这几年的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