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太子殿下在开玩笑么?”傅归荑声音空洞飘忽:“这可不好笑。”
她想继续拔开门栓,却觉它重逾千斤,任凭它如何使劲也纹丝不动。
心里一着急,身体热得像是在煮沸的水里泡着,整个人都要融化,双腿不听使唤软了下来。
身后的人动了,脚踩在地板上出沉闷的脚步声,不紧不慢,节奏规律,像鼓锤一般重重敲在她高度紧绷的神经上,震得天灵盖嗡嗡的响,几乎要喘不过气来。
不等她回头,一只有力的胳膊擒住她的后勃颈猛然向后扯,冰冷的袖角带起一阵凉风,她竟然觉得有些舒爽。
她一定是疯了。
裴璟的手指很长,却很粗糙,不像养尊处优的天潢贵胄倒像是做过粗活似的,他的食指指尖刚好压在她的喉结上,傅归荑几乎难以呼吸。
傅归荑被迫仰起头,只能看见一个宽大的额头。
“你需要孤现在将你的衣服扒开来验明正身吗?”裴璟嗓音阴沉,威胁之意溢于言表。
傅归荑咬住下唇,双手攥紧前襟。
下一刻,手无力地往下垂。
在抬手的那一瞬间,她就已经暴露了。
裴璟慢慢收紧手中的力道,傅归荑胸腔中的空气被迅挤压,闷疼得厉害。
他想杀了她。
傅归荑狠狠闭了闭眼,重睁开时十指攀住裴璟的手腕,声音断断续续:“家兄……自幼体弱多病,无法长途……颠簸。但……但傅家深知太子殿下胸有大志,不敢耽搁殿下大业。所以……唔……所以才出此下策,还望殿下恕罪。”
裴璟冷冷道:“大业?孤竟不知有什么大业是需要镇南王的女儿女扮男装进入宫廷,接近孤你有什么目的?”
傅归荑心里直叫冤枉,她恨不得远远躲着裴璟这个杀神,一辈子不见面才好,他简直是贼喊捉贼。……
傅归荑心里直叫冤枉,她恨不得远远躲着裴璟这个杀神,一辈子不见面才好,他简直是贼喊捉贼。
不等她回答,裴璟又一顶大帽子扣下来:“孤下旨让各家嫡子入京,镇南王府居然敢偷龙转凤,是不把南陵放在眼里,还是要学鄂图谋反!”
鄂图是被裴璟灭族的平津侯。
傅归荑大惊失色,没想到平津侯居然是因谋反而被诛的族。
“绝无此意。”傅归荑立即否认:“我说的句句属实,家兄幼时遭大难后精神恍惚,正常生活尚且困难,实在无法长途跋涉,更不要说承受繁重的课业。我……咳咳,我只是替代哥哥来南陵学习的,并无其他目的。”
她怕裴璟不信,慌忙补充:“十几年来都是我替哥哥作为镇南王世子在外管辖诸多杂事,太子殿下拿着我的画像派人去苍云九州一问便知。”
裴璟眼眸微垂,这倒是实话。无论是样貌,身形和性情,探子传回来的都与眼前人描述一致,镇南王确实是将这个女儿当成儿子培养的。
傅归荑察觉裴璟的杀意微敛,强迫自己镇定下来:“父亲明白殿下的长远之计,入京前嘱咐我一定要虚心勤奋学习南陵法礼。我会在,在一年内,不,三个月内完成太子殿下的任务,学成后归家,定会在第一时间设立学堂教化苍云九州的百姓,让他们变成真正的南陵人,不辜负太子殿下苦心。”
裴璟松开手,淡淡道:“镇南王府倒是识时务。”
傅归荑脖颈间的力气撤去瞬间,她佝偻着腰大口呼吸,心依然高悬空中迟迟没有落地,她不敢回头去看裴璟的表情,生怕在他脸上看见骇人的杀意。
不知道裴璟听了她这番说辞后会不会放过她,放过镇南王府。
下一刻,她被人转过身,一阵天旋地转,下巴被大掌钳住,裴璟的脸顿时在眼前放大。
傅归荑呼吸停滞,脑子无法思考任何事情。
最奇怪的是明明被吓到冷得抖,身体反而像火焰般燃烧起来。
裴璟离她太近了,吐出的气息炙热灼人,落在双颊上像无数只蚂蚁爬过。
脸是痒的,心是抖的。
他眼眸暗沉,冷静地看着她狼狈不堪的模样,傅归荑处于巨大的恐慌之中,往日的从容镇定皆化作泡影。
她看不懂裴璟眼神代表的含义,却感受到他想要将她吞噬的欲念。
“太子殿下,镇安王府绝无反叛之心,请您明鉴。”傅归荑强忍着惊惧恳求道:“还请您看在傅家为您鞠躬尽瘁的苦劳上高抬贵手。”
裴璟居高临下看着这张脸,有惊惧害怕,有不知所措,眼底还有快要崩塌的冷静。
双眸含着潮湿,水光潋滟,怯怯望过来,像极了任人宰割的猎物,与往日那般冷漠拒人千里的样子截然不同。
他眸底翻涌着暗色,慢慢压低身子,鼻子几乎要贴在傅归荑脸上。
裴璟轻笑一声:“你想活命,想保住镇南王府?”
傅归荑愣了一下,旋即快点头。
他又问:“你什么都愿意做吗?”
傅归荑继续点头,他最想要的不外乎是傅家的骑兵。
裴璟见猎物已经一只脚踏入陷阱,便不再掩藏自己隐秘的心思。
他的拇指微微松开,又重重摁在傅归荑炙热柔嫩的唇瓣上,暧昧地来回摩擦着,直到把淡粉色染成艳红。
“只要你听话,你的秘密,镇南王府皆能无恙。”……
“只要你听话,你的秘密,镇南王府皆能无恙。”
傅归荑头皮在顷刻间炸裂,不可置信地望着裴璟。
他竟然存的是这种心思。
本章完